三十、新事(1 / 1)

祸害 方寸间 3260 字 3个月前

近来宫里出了一桩大事。

深受皇帝宠幸的胡姬在一个声色暧昧的夜晚持刀行刺,帝王虽警觉但还是伤了手臂。龙颜大怒的天子下令彻查这场暗杀,失败的宠妃没有死成,重刑之下扯出皇家血脉,不消半日端王的又一位兄长伏法。大殿之上的皇袍冷嗤,他看着还惊惧的大臣们,着令端王拔除谋逆的余孽。

这急令跑伤了十数条骏马,而在圣旨到来的前三天许常稚就被许常怀安排着出了府门,端王将披着大氅的弟弟抱进挂着宫铃的马车,这位年轻的,面容狠厉的王爷似乎自己揣测出了千里之外的圣意。他温和地揉着许常稚还有余毒的膝盖,嘱咐自己的弟弟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等他。

许常稚不解许常怀的诸多话语,他心智未熟,连带出门也是新的。许常怀的吻冷,他贴近暖炉低低地叫疼。“这么大了还娇气。”端王的手抚过许常稚的耳畔,吻他水色充盈的唇,他哼笑又硬又冽,目光傲慢的:“但比起用稚幼手段要挟我,囡囡还是撒娇些好。”

沈穗再上马车后许常稚已经满眼含泪,他红唇微肿,茜色的口脂从嘴角蔓延至脸颊边,鬓角乱了,珠钗上垂吊珍珠的链子也打着结。许常怀在缠绵时解开了他脖颈边的两颗衣扣,红痕和齿印掩映。隆冬的春色艳欲极了,她嗅闻着空气,拿出丝帕蘸水去擦许常稚藏在袖口下的带着麝香味的手指。

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,没有出逃的许常稚总是脆弱又乖巧,肖女的躯骨能承受所有蹂躏和病痛。但时间不会倒退,低头的许常稚看着自己重新变干净的手指。“沈穗。”那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我还是觉得马车上少了一只竹蜻蜓。”

竹蜻蜓,沈穗知道的,那是顾拙送给许常稚的礼物。

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。

两日后端王的快马追上,许常怀派一路人先行,随后抱出在马车里休息的许常稚。深冬后积雪逐渐融化,湿淋淋的泥土上只一点儿绿意。安王未穿裙装,短衣窄袖,容貌还是艳的,他腿没有力气,在害怕中只能用手握紧许常怀的腰带。或许是依赖的,许常稚戴着兜帽,在呼啸的风声中恍惚看到了湖泊和牛羊。

霎那间他好像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了什么东西,于是他在许常怀减缓速度时请求他再次跑起来,他想前方该是有粗矿的、嶙峋的石头,或者高高的山坡。他奔跑在原野上,和一个人说了话。那个人身量高高,是温柔的。他说了什么呢?许常稚昏昏沉沉,发现自己喊不出那个人的名字。

他好像只会叫许常怀,用依偎、惧怕又带着依恋的口气,许常稚只受过这样的教导,于是他喊了出来。

心空了一块,许常稚在马蹄声中掉下眼泪,他哽咽着重复自己唯一知晓的名字,竭力复刻当时属于他的欢欣又好奇的心情。“离人群稍远一些。”许常稚这样嘱托,“顾……许常怀,离人群稍远一些。”

他放纵自己沉湎于这样的感觉,于是他顺从地接受了许常怀的亲吻。“这样或许是不对的。”许常稚在喘息的间隙勾着他的脖子怯怯地说,自心底升腾出一种背叛感,可他没有退缩。对抗本能总是会产生痛,但面前这个人是一个好选择,然后许常稚咬着唇齿仰起头方便让许常怀解开衣扣。狐裘的毛被泥土弄得湿漉漉,热烫的手贴在了背部的刺青上,许常稚觉得自己烧起来了,他胡乱地索取着吻,在身上人恶劣逗弄他时用颤抖的牙齿去咬对方的锁骨。这个人心口上是有一处疤的,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,为了赔罪他送上自己的胸乳。

湿热的舌头舔舐上他的脖子,有唇轻吮他几乎隐匿的喉结,许常稚用自己完全赤裸的手臂抱住许常怀的肩背,攀附的菟丝花在此刻终于显形。许常怀软着腰肢,任由另一个人翻搅自己的舌头,他粉红色的指尖因为快意抖动,身体打开着,让属于许常怀的性器在自己腿间摩擦。

自己是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的,许常稚在性欲带起来的燥热中想,他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、徜徉着快感的呻吟声,而越轨带来的刺激和耻辱使得他愈发地依赖和自己交缠的这个人。“我要你……”他不记得这个人名字了,只能这样迷迷茫茫地表述。“要不要叫我哥哥?”许常稚听到这样的一问,于是他又羞羞怯怯,闭着眼睛叫他哥哥。

这副糜烂的、活色生香的场景只许常怀一个人看到,那或许是他法。

许常稚自那日的窃听后再没有出过暂居的府门,因那一场祸事,许常怀清理内奸的手段冷酷残忍,可即便这样他也没能收回因自己弟弟走失而大乱的阵脚。许常稚明明在他身边,还是那张蛊惑人心的美人面,还是那双蒙昧迷茫的眼,他却觉得眼前人如风般无法抓握。

他无法向许常稚言说,又陷入他们诺许白首的怪圈。曾经只属于许常稚的不安感拓印他身,许常怀也遭受无皮骨之伤但锥心的痛,他凝视许常稚,对方一怔,咬唇怯怯将怀抱放开给他的同时解开了他亲手系上的腰带。

许常稚做此举动时面容疑惑,可行云流水的之后由不得他再想许多。许常怀手掌温热,他主动向前,好似已经意乱情迷。

唇口柔软,在相碰时许常稚闭眼,带弱气的眉头微蹙,如画册里倚拦远眺的病美人。他仰头,鼻息即便努力压住还显急慌,吞咽是苦行,许常稚因跟不上进度惶措落泪。吻毕后他支不起身体,空茫的脸上湿润的嘴微张,隐约间可看到赤艳的舌。许常稚不谙世事又受刑罚,像传闻里被人类索要珍珠的无辜鲛妖。

许常怀对这样的行为习惯,他的弟弟在面对危险时总表现得脆弱无害,只消意味深长的一眼,他仿佛就甘之如饴地将自己的全部递上。

天生诱人的娼货不会说太多言语,可他亦有脱困的法门。许常稚颤巍巍睁开泪盈盈的双目,与哥哥交缠的手指骨绵软,他将整个许常怀盛在湿润又带着点依恋的瞳中,一派柔媚又任君采撷的模样。

许常怀受用,在拨弄发簪时恍惚将现在与以前和未来融合,许常稚依旧是那个用身体祭祀的许常稚,他们当中从未出现搅乱春池的法,即便如此脸上还是没有慌张。许常怀和许常稚卧在床榻上,皮肤紧贴,发丝纠缠。他性器勃发着,却迟迟未进到下一步。

许常怀想要交媾,想要听许常稚在极端的淫乐下发出纯熟的、充满欲念的叫嚷。去支配他纤细的腰、去啃噬那对石榴红的乳头,自己一直都那样做。可现在的许常稚不一样,端王咬着自己弟弟的耳垂,觉得此刻哪怕是一个吻也心甘。

我该怎么做?我该怎样留住你?他在许常稚暧昧地用“我腰间系着你的白玉”示爱时感受到他对新婚的呵护,同时好像有船在驶离,这样的冲击让许常怀知晓似乎自己也有无法触碰到的一部分。“哥哥,你不要瞒着我。”许常稚主动将唇贴在他的耳垂,懵懂地在他身上释解爱。他全心全意地打开身心给许常怀看他领悟到的所有,可他不知道许常怀的眼前也会起雾。

他回答不出自己的设问,应对时失了大分寸。“我该怎样留住你?”许常怀在巨大的沉落间走上歧路。他推拒这个问题,把它换成了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”。

“爱你该做些什么?”许常稚满心满眼看他,刚哭完的脸上爱意盈盈。

性欲。许常怀以沉默回答。

他好像在骗许常稚,又好像在骗自己。

沈穗撩开厚厚的床纱,入目是许常稚被红绳缠绕的双腿,他身上囫囵套了一件宽大寝衣,未栓的绳结让半个肩头裸露。许常怀那日混乱后恢复常态,比起爱人端王擅长的还是掌控。他们交了不同的答卷,而许常稚不清楚,浑然不知他已经在和自己的哥哥博弈。

他听从许常怀的话,在床笫中,在许常怀条分缕析的关于朝廷的政事里。许常稚开始学习,为许常怀而学习,即使脚踩着明火也在前进。他满足许常怀的性,满足许常怀愈发控制不住的占有欲,很多时候许常稚梦到那个人,于是人又开始被撕扯。他心很疼,怯怯地说对不起。

许常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。

沈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有时候她同情顾拙,有时候她替许常怀遗憾。安王真像个妖怪啊,她无褒无贬地说这样一句,越来越好奇许常稚今后的命运。

这次许常怀有急事外出,确认自己短时间内回来不了才传令给沈穗收拾狼藉。许常稚躬起身体睡得昏沉,感受到光后才费力地睁开了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。他羸弱又不设防的姿态太容易勾起人的施虐欲,空气里麝香味浓得令人作呕。沈穗整理完许常稚沾着体液的鸦黑头发,发现除已经干涸的腿根外,连睫毛都有淡淡的腥气。

近来的许常稚总有一种烂熟芳香,像石榴,又好似掉进风雨里的桂花。许常怀见了沈穗一面,轻而易举地知道许常稚转性的原因。“爱你应该做什么?”他给许常稚回答,企图让许常稚彻彻底底沉浸于肉欲之中。人难以戒掉成瘾的行为,许常稚凡心凡身,所以他理应也受困。

许常怀暂时地夺走了沈穗的声音,他代替沈穗成为许常稚信赖的话事人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,许常稚开始不推拒许常怀突如其来的兴趣,也会在夜里、在同睡的床榻间小声地提出自己的需求。背部的刺青仅做观赏,他在二十三岁迟迟迎来性欲浓烈的时期。

许常怀时而温柔、时而又冷硬,所以他的一切让许常稚好难明白。有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妻子,可许常怀说不。他说幼鸢,我仍有烦忧。于是许常稚尝试着去解决,他变得越来越敏感,越来越淫荡,性爱让他浑浑噩噩。许常稚看见许常怀,身体里的痒意就催促着他露出舌尖。

许常怀在盼自己弟弟变化完成的那一天,那时他就可以告诉许常稚他已经学会爱,告诉他他的哥哥也不会有因失去产生的疼痛。

许常怀再无烦忧,也无不安了。

春和景明。

庙堂处赤色千里马传来远疆喜报,与天朝对峙了十几年的王庭在最新一次的权力更迭时出了大差错。新的掌权人凶狠有余而经验不足,为坐稳位置,他不得不选择在更近一步时转向投诚。

帝王依旧是沉稳冷肃的神色,但前朝后宫的凝重气氛都消减许多。崔总管的密信后至,字字甚慎,天子读完纸张,摩挲着拇指间的扳指,抬头悠悠地看窗外春色。

“怀儿。”他同身边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人交谈,“是不是慢了一些?”

“圣上。”那老人回,“殿下虽不在蛮人险地,身边的蛇虫也非一般难缠。”

皇帝轻笑,用一声上扬的“嗯?”结束了这场对话。

而许常怀一如既往。

那次密谈中最后出声的人是州府政场的主心骨,仕途和家底都干净,与周遭或另外皇权似乎没有任何关联。兵器一事牵扯重大,能挡帝王之怒保亨通官运的人老练狠辣程度难以估算。许常怀候待,一段时间未有声响后是京城先收到了弹劾的端王的奏章。

许常稚蓄积于膝盖处的余毒因暖春再次凶猛来犯,不单单腿脚连头额也钝痛昏沉。端王先沉默,随后在自己弟弟笨拙饱和的爱意中败下阵来,出自药谷的年轻圣手终于被允许往安王的身上施针。少年人看着和他身量相差无几,皱着眉头,满脸浮艳病粉的青年,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。

熏香安神,许常稚在带着些涩味的药香中陷入睡眠,衣袍下的手指却倔强勾缠许常怀的,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他无可分割的半身。爱恋出自唇口:“哥哥……”他在梦境中细语呢喃,眉尖舒展若翩蝶。鸥鹭于藕花处起跳,纯然浓烈的爱欲醉人。

囡囡回忆起了属于我们的哪一桩?许常怀曲起食指刮许常怀被针烘得热热的面颊,神色怔然。脑海里闪现的所有都不美好,他问许常稚,声音只虚虚飘在空气中:“幼鸢能否告诉哥哥,是何时、在何地,我曾也让你快乐。”

而醒来的许常稚不记得。

药物浸染四肢百骸,他睡得辛苦。不熟悉的往事被割裂成无数片段在许常稚梦境中浮沉,有一小部分包裹着黑色的浓雾,跟随着他在碎片中穿梭。许常稚在劳累中费力地伸出手指触摸,来人的话和声音都不分明,但也珍之重之。“你是在蕴养珍珠吗?”他在莫名的安宁中吃吃地笑,“要大颗的、莹润的,串在我的流苏簪子上做吊坠。”

许常稚咬了咬嘴巴,桃花眼处睫毛颤颤,春意实在羞怯得很:“我……我学过……我保证它们不会摇晃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后疲倦感席卷全身,只手掌处温热不断。按照以往他总惊跳,惧怕随之而来的触摸及唇舌。但现在他选择回握,动作却比往前多了一丝慌张。非是爱的伦德,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够将这样的一切大喇喇表露在浓雾面前。游移的光影让他目眩,许常稚脚踏着月光,心念忽地一定。

他在一个夜晚赤足踏上一个人的膝盖,从此权利不再为赠与。

于是许常稚看着那些他无法涉足的黑影,命令它们保持沉默。

许常怀……他感受那份热源,在陌生记忆不断闪回中挑选被柔情覆满的片段。我爱他。许常稚在入梦后仍记得自己的判断,于是擅自将那些痛苦作为相爱的险阻。他不知道自己正捡拾的是曾经的许常稚奋力埋藏的一部分,许常怀有着与他过分亲近的血缘。

他舒展着眉宇亲昵地唤哥哥,依恋的声音从梦境到现实,因为瘦小的、像细草一样被风吹得摇晃的许常稚也在那样做——少年人穿着华服,青纱的裙摆在大殿上拖出很长一条,他解下足踝处的铃铛,双手提着裙角小心又生涩地慢步行至闭目休憩的许常怀的跟前。尊贵的皇子容貌冷然锋利,许常稚用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被许常怀咬得微陷的印子,红着脸对自己说:

“许常稚。”

“囡囡。”

“你过的是好时日。”

虚空中真实的一切化作湖中光影,用手去碰也只捞得一片盈盈水光。许常稚醒后记忆如雾气一般消散,他看着守在一旁的许常怀,僵硬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动了动。

“哥哥。”许常稚轻快地说,“你长了小胡子。”

然后许常怀也笑了,眉心间那道显眼的竖纹像泡泡一样“嘭”地消失。他在久长的紧绷后吐出浊气,捏了捏自己弟弟软和的面颊。

事情总归要继续进行下去。

小大夫是个严肃的娃娃脸,他医术精湛,许常怀面对他比面对其他人更多一份郑重。沈穗因事回到安王封地,其余仆役对许常稚畏惧大过了解,许常怀有事外出时能陪他解闷的人只有小大夫。男孩儿收了针,在许常稚轻声说“痛”时激动地皱起一整张脸。

“我的手法除了略逊我阿奶之外普天之下无人能敌,出师后扎那么多人只你喊痛。他说你受苦太多对刺激敏感叫我多仔细多用心,你这、你这明明就是娇气。”

许常稚头次遇见愿意和他谈话的人,震惊先达,对于他的话语没有及时的反应。安王着白衫,黑如鸦羽的头发被白色缎带捆成一束放在一侧肩膀,额角边留下的两缕堪堪搭在耳朵旁,微风拂叶一样晃荡。他没有上妆,薄皮里白中透着粉。宛若天成的清水芙蓉。

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。1

有灵息依傍的人不该受教,小大夫说完那句话后才惊觉那是指责。“不是。”他磕磕绊绊,严肃的脸上接连出现裂缝:“娇气、娇气也很好。”

小大夫说了过分的话,正犹豫该如何补救,那被指责的人却选择将此轻轻揭过。许常稚挽下衣袖,手上的长纱遮住了半张脸。病人勾翘的眼眸清亮,用怯怯的话语试探着:“那、那我下次不喊痛了。”

“他有些怕生但人很好。空青,如果有机会的话,你一定会和他做朋友。”

男人的话如魔咒一般在空青脑海里想起,这次却没有原先听到时那份不耐烦。“多大的人物能让我摧眉?”少年人曾几度不屑,天资和努力让他气傲心高,怪才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个明显停滞生长的人面前折戟。

“是我医术不精让你受痛。”他讷讷,又再次郑重地说:“我会进步,所以能表露痛意很好。”

这时许常稚笑开,他经历过明显的困痛,即便是单纯的笑也有缕烟一样的忧愁。皇家唯一一位像纸片子一样薄削的皇子身体里满是禁药,空青和他聊天:“许……夫人,你想好吗?”

他这一句喊得纠纠结结,又恨恨在心中骂起另一个人来。许常稚见无人请他离开,知道自己或许能有一位新的陪伴者,他恢复些灵智后觉得这称呼实在有些太奇怪,思考了几息后说道:“我表字幼鸢,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记得,但你大约可以叫我阿言。”

许常稚在手掌上写下“言”字,不知为何心空落又伤感。

“约莫是想的?”他有些茫然,“有时候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我叫空青。你……阿言,你也可以叫我小石头!”

介绍完自己的小大夫脸颊鼓鼓,在对方软着声气说“小石头听上去不威武,平常还是叫你空青”时心被蹂弄得一塌糊涂。想到自己被人封了哑门穴去边关经受苦寒的大哥,这边锦衣玉食人还漂亮随和的日子着实好过太多。

“我是来治好你的。”空青看着逐渐走近的许常怀,他眼神复杂:“阿言,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那本飞向皇宫的奏折拉开了许常怀和地方势力角逐的上的字,“做了又担负不起。”

一旁的公公接话:“世间女子不可小觑。”

皇帝冷睨他一眼,已经想好再换一位管事。

“粉艳杀人?非也。”

“是人自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