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接下，刺铭固然高兴，她气恼怼回来，他也乐得看个热闹。

唐灵拔开笔盖，把笔捏在指间，兀自思考起要写的内容，鬓边的头发垂在肩头，弧度柔软曼妙。

刺铭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。时间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，仿佛停止了，又仿佛在以一种美妙的韵律慢慢踏步前进。

而客观世界里，挂在黑板上的老时钟跳到了五点五十分，越来越多的学生从教室门涌进来，室内喧哗明亮。

这个时间，学校的寝室楼是开放的，允许住宿生可以回寝整理内务，休息，或者洗头洗澡也欧克。

但夏季天热，这个时间洗澡，难免一个晚自习上完，又出一身臭汗，洗了也白洗。所以，大家一般都在这个时间段里洗头或洗衣服。

此时，走进教室前门几个女生从唐灵身边经过，湿润的头发带起一阵海盐混着花香的洗发水味。

白朵把食指横放在鼻子下面，揉了揉，低语一声：“好香……”

唐灵还在苦恼要写什么，物理老师已经抱着一大摞的作业本走进了教室。她悻悻地把刺铭的校服收到了抽屉里，又在书包里找出对应的练习册，课本，和资料书。

物理课，是刺铭必睡的三类课之一。

上课的正式铃声一打，刺铭垂了下头，眼皮瞬间耷拉下去，面容肉眼可见的变得困倦无聊。懒懒的跟唐灵交代了句：“多给我写点。”就趴在桌上神游太虚幻境去了。

唐灵：“……”

物理晚自习的一个半小时过得是很煎熬，但唐灵答应了方丽华，不只这一次月考要考好，今后每一次考试都要考好。所以，她强撑着，克制自己心底“不想听课，不想学习”的摆烂欲，专心致志地听课，认真做笔记熬过了一整节物理晚自习，和夜自习。

——

夜自习下，晚九点半。

即将锁门的教室，后面的四节灯管已经熄灭了。唐灵收好桌面的作业本，终于抽出这一小会的空，随便在刺铭的校服上写了一句话，递给他。

站在走廊窗外的刺铭接过来，用50的视力在昏聩中看清了那四个潦草的小字，写在后背的右上角。

长乐未央。

刺铭眉毛轻皱了下。唐灵把笔放回笔袋，和班长打了个拜拜，从教室前门出来。刺铭把校服抖了抖，穿上。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。

“看不懂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
唐灵站在原地，等他走到身边，再一起走，她跟他解释说：“就是长久的快乐永不结束的意思。”

刺铭：“你还懂这个，文言文？”

唐灵：“碰巧看到的。”

刺铭挑眉，看着她身上的校服，提议说：“我要不也给你写一个？”

唐灵顿了顿。

教学楼的楼梯走到了底，前面尽头亮着暖黄光的，是学校的小面包店，空气中有牛奶和果酱的甜香蔓延开来。

“也行。”她歪头说，然后就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，递给他。

刺铭愣住，手却下意识接过她给的东西。随即笑声调侃：“我又没说现在写。”

唐灵：“…”

对哦。

刺铭：“我带回寝室写吧。”

唐灵：“你寝室有笔吗？”

刺铭：“我没有，别人有。”

唐灵哦了几声，把肩头的发拢了一下。她这会没穿校服，那件小短袖的版型轮廓，从上到下，被她的身材撑得更满。

刺铭垂眼看了看：“你们那啦啦操，穿什么样？”

唐灵：“我怎么知道，还没定。”

刺铭：“哦，定了给我看看。”

唐灵：“说起这个事我就烦，你以前不是约过一个小学妹吗？”

刺铭眉骨微动，好像是在回忆，半晌。他才回想起来，拖着调子说：“啊……”

唐灵：“她好像挺敌视我的。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在冒火，在大家面前，还是笑眯眯的。”

刺铭摸了摸眼皮，漫不经心：“……”

唐灵：“有这么无聊吗？我又没讲物理题你怎么又一副死人样…”

刺铭：“无聊。”

“那我回寝了。”

唐灵说完，提速就要走，刺铭一把攥住她的手，往后拉，“我又没说你无聊。”

唐灵不语：“…”

刺铭看着她，拇指在她的腕部内侧摩挲了两下，像一个撩拨，更像是安抚。

“你要是待在那儿不舒服就别待了。我也不稀罕你穿那种拉拉队的衣服，给一群荷尔蒙旺盛的老色批跳舞…”

唐灵：“那种衣服？”

刺铭：“就那种特紧身的，i版小衣服。”

唐灵：“拉拉队的衣服不就是那样的，那样才有曲线和美感。”

刺铭滞了几秒。

其实她要不说，他也不会刻意问，她要是说了，他当然没忍住问，“你穿那种衣服，不憋得慌吗？都束住了。”

谁还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特定部位。这一天，就没完了。

唐灵薄韧冷意的眼风刺过去，“你个荷尔蒙旺盛的老色批。”

刺铭薄唇一掀，心领神会地笑出来，“谁叫你说什么曲线，美感。我好奇一下不行？”

唐灵：“这么好奇？”

刺铭：“嗯。”

唐灵呼出一口气，朝他勾勾小指，“过来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刺铭：“？”

唐灵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：胸围。

刺铭意会过来，瞬间呼吸发紧，心头猛地一荡。

唐灵能主动跟他说这个？不是吧，肯定有诡计。他心里虽然这般想，身体却很诚实地，曲腰低头，侧着耳朵主动凑过去。

凸起的喉结在微微滚动，只听见她清甜的声线，柔柔地挨着他的耳廓，对他说：

“没你大，胸肌哥～”

刺铭顿了下，偏头看着她有意挑衅的脸，眯起眼带着笑，不慌不忙地接道：

“我不信，我摸摸试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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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满脑子没羞没s的东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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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铭顿了下，偏头看着她有意挑衅的脸，眯起眼带着笑，不慌不忙地接道：

“我不信，我摸摸试试。”

唐灵也眯起眼，眼尾敛起，不善地盯着他，须臾后，她伸出手拧了他一把。

刺铭终于是轻轻嘶了一声，但脚下依旧站着没动，底盘很稳，没有因为反射神经而有什么反应，垂眼看着她。

唐灵撞着他肩膀，想从他身侧过，冷声冷气地，随口撇出一句：“敢摸，我剁你手。”

刺铭拉着她的手，跟着她转身往前走，语气带哄地说：“别这么小气嘛，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。你都掐到我那儿了，我不回礼多不好。”

扯得还挺冠冕堂皇的啊。

唐灵被他攥着，脚步走不动。

从身后来的几个别的班的男生，越过他们，往这条通道的尽头走，一路上禁不住频频回首，瞅着他俩拉拉扯扯，趁着天黑灯暗，大声吆喝着起哄。

“哦哟～小情侣打情骂俏哦～～”

刺铭在垂着头笑，似乎是对他们暧昧的喊声很满意。

他走到唐灵身边，手揽着她的肩，歪头贴耳说：“开玩笑的，不摸胸了。宝宝，别怕啊。”

唐灵缓缓蹙眉，推着他的肩膀，露出一个被他油到的表情，有点嫌弃地说：”谁是你的宝宝。我明明是你爸爸。”

刺铭盯着她，一本正经，拖腔带调：“啊…要是爸爸的话，摸个胸…”

唐灵赶紧打断他后面的话，竖手掌说：“行，你还是叫我宝宝吧。”

刺铭用手板过她的下巴，“怎么听着有点勉强？”

唐灵花了两秒钟进入状态，眨巴眨巴眼睛，水灵灵的眼眸抬起看着他，“我就是你的宝宝啊，胸肌哥～”

刺铭：“噗…”

唐灵用手抹脸：“你他妈口水都噗我脸上了。”

刺铭笑了一会，看她在抬手蹭脸，神情微微鄙夷。

这是今晚的第二次了。

刺铭忽然有点不高兴，盯着她白净精致的小脸几秒后，忽地偏头，像狗一样伸出舌头触到她的下巴尖，随即湿软的热感从尖尖处沿削瘦骨线舔舐上来。

不过零点几秒，像狗狗舔水的一瞬。

唐灵瞬间张大眼，用手捂着那块“湿地”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刺铭：“你再露出刚刚那个表情，小心我下次咬你嘴。”

唐灵缓了会神，回想着自己刚才露出的表情到底有哪里不对。她和朋友闺蜜之间也会这样，像开玩笑一样时常嫌弃对方。偏偏就他那么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