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欢向来怕秦总,没人不知道。只是自打陆欢成年后进入公司,秦总就鲜少出现。到现在陆欢完全接管,就基本很少再见到她的身影了。
洪朔跟上个陆总有交情,那么跟他妻子肯定也熟,翻出当年的情分说一说,保不齐就能有点用呢?
然而这只是陈众片面的猜想,洪朔听了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。
“找她,疯了吗,你当她是什么人?二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只有我们见过的人知道,当年她目中无人的程度只会比这崽子更甚!”
陈众被吓得缩缩,不说话了。
洪朔换了个姿势,回想起什么。
“何况秦岺那毒妇,打自老陆在的时候就看我不顺眼,妈的现在还会帮我治她女儿?做梦!”
光是回想看见那张阴狠的脸,洪朔就后背发凉,根本忘不掉。
正如他说的,当年的事只有他们知道。
陈众怯怯抬眼,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您就这么走了吗,太便宜她了啊。”
“当然不能便宜她!”洪朔咬咬牙。
脑海里正在找寻什么,此时一批亮丽的贵车面前开过。
洪朔眯了眯眼,定睛一看,猜想这群人来历。当看见为首的黑车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时,立马知道她们的身份。
瞬时一个想法在脑中油然而生。
洪朔朝后一靠,冷冷笑起来。
“呵,老子想到法子了。”
应该很甜
办公室内。
陆欢转身给她倒了杯水,递去。
“吓到了吗?”
语气温和下来,跟刚才凶神阴沉的人截然相反。
白矜接来水,她想说什么,但话语在齿间短暂流转,最后只出口一个,“谢谢。”
“是我该谢谢你。”陆欢不以为然地笑笑,坐在一旁,“让我找出了公司的祸害,满嘴乱造谣的烂货也别指望在事业上有什么成就,这种人迟早会给公司带来麻烦。”
“就算没有你,我也是要清除肮脏杂碎的。”
说到这,她垂了垂头,与白矜对眼上,“只是对不起你。让你刚来就遭受这么多,还是因为我。”
一贯攻击性强的眸子泛着柔情。白矜从中看见了别样的情绪。
是,心疼?
她从她的眼里看见了心疼
白矜别开眼去,不去看她蛊人的眼睛,“我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,何况他们道歉了。”
陆欢知道这人实际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,光从那厌恶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了。
她又笑了下,“只是道歉还是便宜他们了。”
“他们害怕我在他们简历上留下不良记录,所以对此言听计从,道歉离职无一反驳。说到底道歉也不是他们意识到错误而发自内心的忏悔,只是屈服于权势的标志,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损害点脸皮。”
“但我从不便宜人。”
白矜问:“那最后,你会留下吗?”
陆欢嗤笑了声,“当然。”
“可”
陆欢先道,“你觉得有必要跟烂人讲诚信讲道理?”
反问的话间带着理所当然。
白矜不说话了。
时间太久,恍然回神,这人一点都没变。永远自利,现下成为商人,只会更是以利益为重。
还真是一点都没变。
陆欢没再跟她进行这方面的话题,转道,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,不要藏着不说,也不要太小瞧我,帮妹妹讨回公道这种事算不上什么。”
“何况,你在我这没有被照顾好,我也会自责。”
白矜从她的话中捉到一个字眼,心底一沉。
妹妹吗
陆欢见她不回话,便挨近了些,一字一字道。
“所以,以后有什么事,和我说。”最后一句温柔得有些不像她,“好吗?”
白矜心底泛起浪潮,只觉鬼使神差般晃神,轻声应下。
“好。”
音尾很清浅的一句好。
陆欢见状勾唇,抬手抚过她的头,“嗯,去忙吧,有什么事发消息给我。”
头顶传来温热的抚摸,痒痒的。
虽然只是停顿两秒,却令人久久回味。
白矜刚起身没走两步,身后又突然传来声音。
“对了。”
身体一止。
她挨上她的身后,气息拂过。
只觉口袋被人塞进了什么。
陆欢弯唇,“真乖,回去吧。”
张扬的冷香若即若离,转纵即逝。
玻璃门关闭,白矜走出去几步,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,才伸手去摸到口袋的东西。
手心摊开,蓝红白相间的小包装。
两端系起,上面有一只兔子图案,让人光看着就能想象到其中的甜滋味与奶香。
是一颗奶糖。
—
艳阳高挂,光芒浓烈倾洒于地。
陆家别园。
花园喷池不断翻涌着清水,边上繁花锦簇,是独属于夏日的一般美景。
大树底的阴凉处支起木圆桌与椅凳,女人坐在椅子上,两条长腿交叠,摇着一把团扇,看向盛开的花园,思绪回荡在往事中。
还记得很多年前,有个人在这与她一块喝茶,看着两个小女孩在花丛中玩耍。
一来一往互相问候的言语,微风拂过,连聒噪的蝉鸣都显得幽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