袋子的摩擦声,大概是她拿出了衣服,紧接着穿上。
白矜扣上内衣时,发现?尺寸刚好,动作顿了顿,将衣服尽数换上。
陆欢察觉到动静一停,抬起眼睛时,发现?白矜已经站在面前。
浅白干净的秋季毛绒毛衣,一头卷发披落在两肩,平日的清冷感却因为此?时泛红的眼睛而有所减弱。那三日乍然暴露的偏执又疯狂的野兽此?时连个影子都不见。
白矜刚想说话时,陆欢先冷冷启唇:
“你走不走。”
白矜愣了一下,知道这时再说些什么?都是无?用。
还想颤颤抬起手?想碰她时,陆欢躲开了。
好似又被刺疼了一下,白矜收回?视线,一声不吭地?拿齐自己的东西,离开了。
等传来房门?关上的声音,陆欢紧绷的身体才渐渐舒缓下来。
她压抑着心中的情?绪,翻掌看自己颤抖的手?心。
果然
还是没办法抛掉那段记忆。
“”
一夜过得并不安稳,陆欢失眠到很晚才入睡,有可能因为白矜,也有可能因为今天知道的故事,思绪犹如丝线混乱在一起。
睡梦中隐约梦到一个小女孩孤单地?站在原地?,身边没有大人,就?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,好似被全世界抛弃,毫无?声响地?站立比哭泣还要令人悲悯。
在梦里陆欢就?这样看了很久,一直静止在那个画面,直至次日被闹钟叫醒。
起床洗漱整理?衣装,睡眠不稳的缘故,眼下带着淡淡的鸦青色。
陆欢不想因为私事影响工作上的公事流程,因此?今天该去的还是打算去。
去的路上,易铭跟她讲述昨天的交谈内容,陆欢听进去,点头应下,等话题末了,易铭又说。
“今天颜宁会在。”
也就?是白矜。
又要见到她了么?。
陆欢慢吸一口气,看向窗外,“我知道。”
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。易铭觉得中间的牵扯不太简单,陆欢没跟她说过,她就?也没再多问。
等到了环州,陆欢扫去所有情?绪,换上了那张应对商业工作的皮囊。
与?昨天不同,昨天的眼前人倒在地?上,拉着陆欢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而今天她,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。
清冷,淡漠,且疏远。
但她对视上陆欢的眼睛时,眼底对待外人的冰融化开,含带着情?绪的隐忍。
再次对视的时候,陆欢缓缓勾出一个弧度,“颜总。”
无?论是外表情?绪还是语气上,都没有任何破绽。
在外面,陆欢可以伪装出一个良好且体面的外表,装作不认识,装作一切平和,瞒过所有人。
白矜只是顿了顿,礼貌迎上,同样没露破绽。
从外人角度来看,她们真的不过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。
转而间,众人相对入座,斟上茶水。
相谈之间,白矜的视线总是落于陆欢身上,陆欢对视不超过两秒就?会生?疏刻意地?别开。
易铭悄悄注意着这微妙的气氛。
谈话的时间过去,窗外本?就?昏暗的天色愈发深沉。
苏门?时常如此?。现?下入秋,更是雨水连绵,闪电雷声频繁。昨日积在地?面的雨水还没有干,今日便会接而涌上。
对面的经理?喊身边人去关窗,“外面要下雨了,小李,把窗户关上。”
“诶,好的。”
窗户关上,隔绝不少外面的风声。
只是隐约的雷声还在低低作响。
陆欢听见这些动静时,神情?便开始有些不对劲,但能从容地?应对对面的问题。
“这一点在先前就?已经”
一道雷声在此?时炸开,陆欢手?上一抖,滚烫的茶水溅在手?背,剩下的声音蓦然停住。
在场人也都僵了僵,被震耳欲聋的雷声给?惊吓到了。转而就?注意到陆欢的手?背红了一片。
“陆总,你的手?。”
陆欢两眸失神,手?上好似感受不到痛感。等到她们提醒才匆匆回?神。站起身来,“没事,我去拿凉水冲一下。”
“这”
对面的人觉得不妥,易铭猜想陆欢是故意如此?为了躲避,先一步对她们道,“没事的,我车上有医疗箱。”
转而朝陆欢递出车钥匙。
陆欢接过,转身就?离开。
“”
坐到车上时,陆欢没有力气再去拿其他东西。
耳边的雷声不断,心中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情?绪翻涌,急切地?寻找一个发泄口。
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,她才敢表露出真实的情?绪,眼底含着一层恐惧。
还是很害怕雷声。
还是很害怕。
捂住耳朵也是一样能听见。
手?背还有虎口处被茶水烫伤了一遍,也很疼,是火辣辣的疼。
无?人之处,她再也控制不住,双目通红,逐渐抽泣起来。
“”
隔了很长一段时间,陆欢还是没回?来,白矜最后坐不住了,打完招呼,先一步离开会议室,去了停车场。
在停车场内搜寻,最终在一辆银色的车里看见陆欢的影子。
她俯趴在方向盘上,肩膀一抖一抖。白矜过去打开车门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