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
周桓敷衍地点头。
这家伙严重缺爱,像极了问题青年,又像是争糖吃的孩子,他一定是害怕自己跟秋吟的关系比他要好,所以才争风吃醋。
还是得关注一下危险少年的心理健康。
就在这时,一名宫女带着秋吟候在屋外。
“启禀皇上,奴婢带秋吟来了。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
此时天色已经昏黑。
秋吟点着琉璃灯,低头立在萧宁焰旁边,心中有些奇怪,不明白皇上今天怎么突然派人唤她过来。
萧宁焰仿佛没有看见秋吟,兀自抱住周桓的腰身,凑近他的耳边,眼神里流露出对宠物的溺爱,“知道孤喜欢你哪里么?”
周桓配合地做羞赧状,“不知。”
萧宁焰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,意味深长地笑起来,帮他把襟带松开,又重新系得紧紧,牢牢挡住修长的脖子,“不知也无妨,你只用听话就好。”
不解他葫芦里卖什么药,周桓继续演戏,“小人一直很听皇上的话。”
“嗯,”萧宁焰点头,“孤问你,你可喜欢孤?”
周桓低下了头,貌若难为情,却还是小声地说:“喜欢。”
“到何种程度?”
“……愿意为皇上放弃自由,献出生命。”这样回答够肉麻了吧?
“倘若你移情别恋,孤当如何处置?”
“小人绝无可能移情别恋。”周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尽量让声音自然。
萧宁焰瞥向一直低头的秋吟,“周桓,记住孤的话,你生是孤的人,死是孤的鬼,别说你活着孤不会放你走,便是死了孤也要和你葬在一起。除了孤,别人休想得到你,不论他是男是女。”
“……”
周桓无语,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萧宁焰的意图了,也知道秋吟为什么站在这里了。
兴许是感受到了萧宁焰的眼神,秋吟的肩膀微微发抖。好一会儿,才如蒙大赦出屋,带上房门离开。
屋内不再有别人,周桓脸色沉了。
今日大早萧宁焰就去见容淑仪了,不可能听到他和秋吟的对话。如今他却做出这番动作,显然只有一个解释——萧宁焰派人监视着他,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才在萧宁焰掌握之中。
“为什么?”周桓望向萧宁焰,眼里满是失望。
萧宁焰面色如常,“秋吟待你不同寻常,孤要把这种异常抹杀掉。”
“我是说,为什么派人监视我?”
萧宁焰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周桓原来另有所指,当即哼道:“自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保护我?不必说得这么好听,说到底你还是在怕我背叛你。”
萧宁焰皱眉:“你是这么想我的?”
周桓冷笑:“真抱歉,我高估你了,你和容淑仪一路货色。”
萧宁焰单手越来越用力地捏紧茶盅,只听砰地一声,茶盅碎裂,玉质碎片渐渐染抹了鲜红,茶水混着血色流到地上。
血一滴一滴,响在两人之间。
“不管你喜不喜欢,我都会派暗卫保护你。”
“随便,反正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。”
萧宁焰脸色青白,不理会出血的虎口,只沉默盯着周桓。
周桓转身坐下,眼不见为净。
萧宁焰一如雕塑,仿佛丝毫没看见手在滴血,固执地立在原地。
周桓原想无视,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地上的血迹,余光瞥见他渐渐苍白的脸,嘴里还是没忍住骂咧一声,起身帮他包扎伤口。
萧宁焰一把握住他的手,“我没有不信任你。”
周桓看也不看他,低头抹止血药。
“周桓,”萧宁焰静了静,嗓音变得出奇的低沉,隐隐泛出请求的意味,“像我相信你那样,相信我。”
周桓动作一顿,抬头撞上他不依不挠的眸光,意外发现里面流转的期望,犹豫片刻,终究点了点头。
看来,他还是心太软了。
翌日大早, 太监过来传周桓见容淑仪。一路上,周桓眼皮跳个不停,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
他实在不喜欢跟容淑仪打交道, 每次见她,都要惊出一身冷汗。
尾随太监踏进门槛,周桓迎上容淑仪若有若无的打量, 神色不变, 手心却渐渐变得潮湿。
容淑仪摆了摆手,屏退四周,太监连忙出去, 轻轻带上房门, 只留周桓一个人在屋子里。
周围静悄悄, 周桓深吸一口气,微微抬起了头。
容淑仪走下榻,缓缓走到周桓面前, 离得他越来越近,近得仿佛把脸贴到了他的发丝。她面色带笑,这种笑看上去微微的,仿佛也是亲切的, 却让周桓不由自主地后退。他再清楚不过, 这笑随时会化成反口咬人的毒蛇,要了他的小命。
思索间, 容淑仪突然伸手摸上他的脸,周桓顿时一哆嗦, 整个人僵住了。
他下意识想要把那只令他倍感不适的手挥开, 可理智却告诉他,不能够轻举妄动, 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程度的对容淑仪的反抗。
容淑仪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,依旧微微笑着,抬起他的下巴,“怎么,你不喜欢本宫靠近你?”
“喜……喜欢。”周桓声音都在发抖,他用指甲插着掌心,强迫自己保持冷静。他不明白容淑仪今日为何对他反常的亲昵,这种亲昵甚至到了暧昧的程度。